①以往五万年的人类史上战云密布。无尽的夙仇战争可能在多方面抑制各文明的发展，比如，小有财富即遭破坏，人口保持稀少面分散的状态，生态虽然得到了保护，却难有重大创新。一个族群刚刚繁荣起来，稍许放松了尚武的风纪，立刻会被更贫穷和更好战的邻族战士毁灭。   
②数千年中，世界上那些穷兵默武、热衷夙仇战争的边缘社会，时时在攻打那些定居一方、地处中央的农业文明。最大的争夺战发生在中亚的游牧部落，即蒙古人，与定居的农业国民之间，蒙古人的铁蹄踏遍了中国、印度、俄罗斯、东欧和中东。
③这是人类两种不同组织形式之间的千年大冲突，结果蒙古人毁灭了许多伟大的文明，统治了亚洲大陆上四分之三的疆土，直到 18 世纪、马匹和蒙古弓弩是蒙古人的主要破坏技术，大约1700 年以前，一直优胜于那些定居国家的战争技术。只是在更精良的火药式武器发展起来之后，西方才取得了决定性的优势。
④所以说，在历史的长河中，战争大概没有为人类发展做出什么贡献，除了打磨男子的体格、激发英雄主义的诗篇、为战争艺术增添注脚、改进马的育种、令某些国民产生使命感和英雄荣誉感。权衡得失，失远远大于得。
⑤然而，世界上唯独有一个地区，战争在那里导致了技术进步。中世纪以来，西欧各个小王国战事频仍，一种政治的“适者生存”论迅速成熟，在这种你死我活的竞争中，建筑、造船、航海、金属锻造等技术应运而生，物理学和几何学的某些分支也开始勃兴。
⑥若非这四个世纪改进了加农炮的口径，蒸汽机的气缸不可能制造成功，以蒸汽为动力的工业革命也不可能发生。如果我们把人类控制物理世界的能力作为标准，来衡量人类的进步，那么西欧型的战争确实导致了某种进步。但这进步必须放在恐怖和不幸的侧畔进行对比。